【A蓝】盗
*圈地自萌
*不要上升
——
01
Alex注意不远处的黑发男生很久了。
从画展开始的第一天，这个男生每天都会准时报道，背着巨大的画板，在每幅画面前停留很久，从开馆逛到闭馆。
第四天，Alex忍不住上前打了招呼。
“你是美院的学生？”
男生一惊，瞪圆了眼睛回头看去，乖顺的刘海被吓得炸毛，眼镜歪歪斜斜挂在鼻子上。
像只受惊的小兔子，Alex心想。
“不是。”小兔子扶正眼镜后摇摇头，抿着唇浅笑，“我是自己爱好画画而已。”
现在不像小兔子了，像小猫咪，翘翘的唇边应该再加上几根小胡须，说话的时候会一抖一抖的。
Alex尽情脑补着。
“怎么了？”
“没，那是真的很爱了，每天都来。”Alex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人的关注。
“被你发现啦。”男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来看看别人的作品，学习学习。”
“我可以看看你的画吗？”
脱口而出后，Alex懊恼地握了下拳，他的工作是保护这些画作，不该与人有过多接触。
但眼前的男生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一旦开头便舍不得放他远离。
02
“当然可以！”男生眼睛一亮，又觉得自己情绪有点太过了，垂下脑袋把玩自己的衣角，“不过我画的不是太好，就算要笑也不要笑出声。”
“放心，我们受过专业的训练，一般不会笑出来。”Alex帮男生取下画板，后又补上一句，“除非忍不住。”
“噗…”男生倒是先笑了出来，“你这个人真的很有趣。”
“我的同事也这么说，说我很会讲冷笑话，不过我的工作不允许这样。”Alex摸摸鼻子。
“美术馆保安吗？”男生抬起头眨眨眼。
Alex发现，男生的眼睛是清澈的深琥珀色，干净单纯，看久了却又觉得深不见底，让人想一探究竟，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比保安稍微高级一点。”Alex努力措辞，“好吧，说白了就是保安。”
“噢，那就是保安头子。”
“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吧。”Alex无奈，他无法拒绝这人的每一句话。
03
“蓝胖子？”Alex用指腹摩挲着每幅画最后的落款。
“是呀，Alex先生。”蓝胖子眉眼弯弯，戳了戳Alex衣服上的胸牌。
Alex觉得心口一麻，电流窜上耳尖，慌乱地低下头开始翻看蓝胖子的画。
蓝胖子的画大多是风景图或者建筑物，画笔像是取代了照相机的位置，只是与事物本身又有或大或小的差别。
“粉色的海？”Alex手下的动作停住。
“那是夕阳的颜色。”蓝胖子伸手覆上那片粉色的海面，“是我心里最温柔的夕阳。”
“那这是谁？”Alex手指滑到画纸的右边，两个小人依偎着抬头看夕阳。
“还没想好。”蓝胖子一愣，跟着抚上那两个小人。
“那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情侣吧。”
Alex舔了舔唇，视线移到蓝胖子白腻的颈侧。
这里应该布满吻痕。
04
“怎么了？”蓝胖子像是感应到什么，摸着脖子回头道。
“没什么。”Alex收回目光，指了指不远处的高台，“明天最贵的那一幅，会在那里展出，你来看吗？”
开馆五天，就是为了这幅画做准备。
“什么叫最贵的那一幅，艺术哪能用贵来形容。”蓝胖子纠正，“应该说最有价值。”
“我是个俗人。”Alex不懂这些，承认得坦荡荡。
“可你懂我。”蓝胖子竖起画板，指了指刚才那幅画上的小人，“这是两个男人的背影。”
“所以是最美好的。”Alex迎上蓝胖子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蓝胖子眼里多了点什么，发光发热。
05
钟声在馆内回荡开。
“那么Alex，明天见。”蓝胖子收起自己的画，冲Alex微微欠身。
Alex似乎很满意这句承诺，唇角稍稍翘起。
“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蓝胖子歪着头看他。
“你不戴眼镜应该会更好看。”
“嗯？”蓝胖子原本只是想要一句再见。
“眼睛，好看。”Alex似乎是不习惯夸别人，断断续续。
“知道啦，拜拜。”蓝胖子背上画板，走出几步转身挥挥手。
“拜拜。”Alex目送这人离开。
无线耳机里传来集合的信号，Alex转身上了二楼。
蓝胖子在门口停住几秒，掏了掏耳朵，没有回头。
06
“这次要保护的这幅画非常重要，价值连城。”馆主背手而立，“所以我们需要格外警惕。”
“目前收到消息，已经有一伙人盯上这幅画了。”领头人停了停。
“GR吗？”Alex随口问道，“放心，我们这么多人，还能在眼皮子底下偷走不成？”
“那群人号称没有偷不到的东西，还是多上上心。”领头人有些不满Alex放松的态度。
“那多有意思。”Alex语气染上一丝兴奋。
“出了问题，你们就准备集体走人吧。”领头人眉头紧锁，留下一句话甩手离去。
Alex懒懒地打个哈欠，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包烟，刚准备点上便被馆长拦下。
“这里禁止吸烟的。”
“啧，麻烦。”Alex烦躁地叼着烟，“那我去外面抽。”
07
一口烟雾过肺，Alex心情好的多。
刚刚应该要个联系方式的，Alex这才想起来后悔。
万一明天那人食言怎么办。
几只麻雀落在不远处的护栏上，Alex幼稚地冲上去将它们全部吓跑，只剩下一只好像有点呆的，傻傻站在原地。
Alex来了兴趣，缓缓伸出手，小麻雀歪歪头似乎是不理解，Alex轻唤几声，小麻雀撒开腿跳上来，轻啄Alex的手心。
“你不走吗？”Alex问道。
“叽。”小麻雀扇扇翅膀，抖落一手的白色粉末。
“咿…”Alex嫌弃地抖抖手，恶作剧完的小麻雀趁机飞走。
Alex叹口气，将满手的粉末抹在自己刚刚站的位置的护栏上，粉末不知是什么材质，抹上便擦不掉，护栏留下一个不起眼的白色叉叉。
哎呀，快溜。
Alex吐了吐舌头，脚底抹油。
08
为了保证镇馆之宝的安全，美术馆采取参观者到了再推上看台的保险做法。
猜拳输了的Alex满脸不爽，一个人推着所谓的镇馆之宝从顶楼往下走，敏锐的烟民闻到一丝烟味。
果然，不远处站着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倚在栏杆上抽烟。
“喂，这里禁烟。”Alex现学现用。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男人看着没多大年纪，脸上两只酒窝惹眼无比。
“算了，看到那边没，实在想抽去天台。”Alex拍拍男人的肩。
“谢谢，烟瘾上来了，忍不住。”
“理解理解。”Alex挥挥手，打发走男人，一个人继续往下推。
到二楼时有来接应的同事，Alex像是摆脱了一个大麻烦，立马交出移动看台，扎进一楼的人群中，不停看着时间。
等着那个人的出现。
09
“你在找我吗？”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Alex猛地回头，那人灿烂的笑容就这么撞进眼中。
没戴眼镜。
Alex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我在巡逻。”
“这样啊。”蓝胖子咬着唇，眼角跟着垂下。
“哎，顺便找你嘛！”Alex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
“嗤…”蓝胖子捂嘴偷笑，哪里还有刚才失落的样子。
“小骗子。”Alex牙根痒痒，“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喂喂我怎么看都比你大吧？”蓝胖子嚷嚷着。
“你比我可爱。”Alex理直气壮。
“这算什么理由，可爱就小了？”蓝胖子撇嘴。
10
人群之中一阵喧哗，中心处一个白衣少年跟一个黑衣少年扭打在一起。
“你他妈对得起我吗？”白衣少年的小尖嗓穿透力非常强，隔着老远Alex就能听见。
黑衣少年抹了把嘴角，一言不发。
“我女朋友跟你出去玩了一趟回来就变成你的女朋友了？”
人群一片哗然，大家纷纷开始窃窃私语。
好狗血，好喜欢。
“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自己说说对得起我吗？”白衣少年想想觉得亏了，又想冲上去抓对方衣领，结果被Alex一把抓回来。
“看不看展？不看给我出去。”Alex轻松分开两个人。
一直没说话的黑衣少年突然爆发，脚下一蹬拔腿就跑，白衣服的一看不行，也跟着追出去。
“哎！给我停下！”Alex一阵头大，抓起蓝胖子就跟着追。
一路追出场馆。
好在及时登场的镇馆之宝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还想追着看热闹的人纷纷止住脚步。
11
“算了算了别追了，跑没影了都。”蓝胖子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你体力也太差了。”Alex笑道。
“废话你背着这么大个玩意儿试试！”蓝胖子揉揉肩膀。
Alex帮人取下画板，“回去吧。”
“你腿怎么这么长，我都追不上。”蓝胖子发出羡慕的声音。
“爹妈给的，我也不想。”Alex骄傲得挺起胸膛。
蓝胖子酸成蓝柠檬。
12
“画板都在我身上了你还走这么慢？”
“我就不能歇会儿？”
“画应该已经摆上看台了。”
“我好了，我可以了。”
蓝胖子健步如飞，Alex哭笑不得。
13
“好看吗？”Alex跟着蓝胖子抬头看画，“这画的是什么啊？”
“深渊。”蓝胖子眼里亮晶晶的，完全被画所吸引。
“就这么喜欢吗？”Alex还是不太懂文艺人。
“不是喜欢，是一种感应。”蓝胖子转头看Alex，“那种攀过高峰走过低谷，一步步从深渊走出来的感应。”
Alex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突然开始砰砰跳动。
被Alex一下拉走的时候蓝胖子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发现自己走进了走廊最深处。
“干嘛啊…唔！”
Alex的吻来得猝不及防，蓝胖子瞪大眼，一瞬间忘记了如何呼吸，两只手无处安放。
松开蓝胖子的一瞬间，警报声也突然响起，Alex嘴里“啧”一声，“出事了，我一会儿再找你。”
蓝胖子看着这人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退到身后打开安全通道的门，抱着画板一个闪身消失。
14
“画是假的！”馆长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多岁，几根白发显眼无比。
“画框有动过的痕迹，推过来就是假的了。”领头人握紧拳头，“Alex呢？！”
“报告，没看到。”
“靠！”领头人忍不住爆粗，“回来就他妈把他开了，去调监控，查出所有可疑人物。”
“监控系统被人黑了，所有记录都是损坏状态。”一旁技术组的人员疯狂敲击键盘，突然电脑上弹出两个巨大的字母。
GR。
胜利标志。
馆长两眼一黑，几乎晕厥。
15
蓝胖子打开车门跳进去，将画板扔给副驾驶的猫子，小兔子瞬间脱了那层纯良的外衣，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伍六七你他妈解释一下，说好的你直接拿了画就跳窗跑呢？”
蓝胖子本来只是望风，奈何计划突然改变，画直接到了他手上，幸好有多手准备。
“我靠，你不知道，后门都有人守着，我跳下去等于送人头。”驾驶座上的伍六七非常委屈，“克儿跟猫弟才厉害，让你们制造混乱为什么演起了电视剧？”
“嚯，马克那个戏瘾说来就来，我差点都没接住。”猫子扶额，“下次不要再把我和马克分一组了拜托了，以他的实力根本不需要队友这种东西。”
“本来都没有我们这一环节好不好，归根究底还是你没法带着画直接跑。”马克立马反驳。
“那总有一个人要背锅，爱丽留的那个记号也太小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准位置放绳子，拖了时间。”伍六七继续推锅。
“鸟是皮皮养的，你去找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上车的Alex有理有据。
面包车的最后，乖巧的少年正在喂麻雀，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看了眼，见没什么后续又继续去喂，仿佛一切事情与他无关。
16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蓝胖子揉揉太阳穴，“监控解决了？”
“嗯。”Alex比个OK，蓝胖子终于放下心来。
“不过要说牛逼还是你们俩牛逼，说吧，什么时候谈起了甜甜的恋爱，执行任务还有空去走廊偷个情。”马克啧啧赞叹。
“你怎么知道？”蓝胖子想到那个吻，摸着唇有些呆滞。
“我们又不聋。”马克指了指耳朵里的无线耳机。
Alex挠挠后脑勺，“那啥，情绪上来了，没忍住。”
十分钟前。
走廊里的人吻得难舍难分，车里的四个人听得热血沸腾。
“我靠我就知道他俩有问题！”马克说。
“他们在舌吻吗？”猫子问道。
“肯定啊，你听这么大声儿。”伍六七作为这里唯一有过恋爱经验的，拍着胸脯保证。
“牛逼。”皮皮限忍不住把耳机从耳朵里抠出来。
也他妈亲太久了。
17
“我问个问题，你们俩啥时候看对眼的。”猫子取了画板里的画，将其他的扔回后座。
“昨天。”蓝胖子笑眼弯弯。
“三年前。”Alex唇角上扬。
蓝胖子愣了愣，快速转头看他，眼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在海边。”Alex毫不避讳与他对视，大大方方，“那天的海是粉色的。”
“我说了，那是夕阳的颜色，请你严谨一点。”蓝胖子翻出那张画，敲敲画板。
“都不重要，我只知道这里是我。”Alex指了指其中一个小人。
“万一我画的是皮皮呢？”蓝胖子打开Alex的手。
“皮皮哪有我这么靓仔的寸头。”
听到这话，刚从座位顶上翻去最后一排蹲在椅子上看皮皮限喂鸟的马克又翘着腿翻回来。
“你们不要老是觊觎皮皮！我还在呢！”
“还有狗爱丽你就是嫉妒哥哥发量惊人！”
猛男马克激情表白。
高冷皮皮限偷偷崩了人设笑开花。
18
后座鸡飞狗跳，前座心如止水。
“我也想要甜甜的恋爱。”伍六七感慨。
然后“咚”一声被后座飞来的画板砸了脑袋。
“还要甜甜的恋爱吗？”猫子充满怜爱。
伍六七:“……”
七公子猛踩油门一个灵车漂移，完美的360度旋转，然后稳稳停下车， “感动不？我这车技。”
后座由于惯性被挤在一起的几个人:“……”
不敢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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